东坪风云（下）
——民俗系列之二十六（非虚构民俗小说）
六、积怨
猴子从引水上塬工地回到家听了婆娘的诉说后火冒三丈，立即找队长算账。队长正在做场活，没防备猴子来到跟前抡起右手“叭”一个耳光扇过来打的他眼前火冒金星，紧接着一脚蹬在肚子上跌了个仰八叉。大家急忙拉住猴子避免了打斗。队长回过神来猴子就是一连串的质问，“为啥不给牛牛娃分面？喔是分你屋的？娃上世来张嘴就要吃饭凭啥不给？有杀罪剐罪还有饿罪？你克钳（欺负）人忒可憎了吧，你不让我好过你也甭想安然。试一下，给我娃不把面补上看我不弄死你！”旁边的人都劝说猴子消消气有话好说，千万别打人。“你娃没上户口就不能分，这是早就定下的分粮规矩，别人能行到你跟前就不行了，就你特殊？”队长搂住肚子说。“前多时分油银荣家的月谋牙娃鸿升没上户口就能分，为啥我娃分面就分不成了，这是给我一家定的王法。”猴子反问。队长一时语塞，众人劝解现在不要说了，下去后好好商量着把事情处理了就行了，别把事情弄大，更不能干傻事。大家知道猴子脾气不好而且得理不饶人硬把猴子拉走了。猴子走了后场里的人议论纷纷，都觉得队长做的有些过分，这么大的生产队在乎二斤三两面吗！德成老汉说：“饿时给一口，强过饱时给几斗，八口人的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搁给谁都放不下。”当晚猴子找了支书，支书让队长和会计前来共同商量解决。最后以分麦子时，二斤三两麦面折合三斤麦，再加一倍给六斤小麦平息这场风波。猴子临走时瞪了队长一眼忿忿地说：“走着瞧，这件事老子跟你没完。”金*色的麦浪如波涛汹涌翻滚，麦穗随着阵阵热浪左右摇摆，等待着人们搭镰收割。德成老汉撅了一个麦穗在手心里揉搓，吹去了掉落的麦衣。看看麦粒已硬颗，然后放在了嘴里咀嚼着，一股新麦的清香沁入心脾。他咂了咂嘴自言自语说，成熟的还好，可惜灌浆时雨水少扽了底场（减产）。端午节过后搭镰收割，各个小组都鼓足了劲队长也圈的紧（赶时间），不出半个月所有麦子全部收割拉运上场，地里打摭（方言读者）的干干净净单等拖拉机来翻麦地。收割组和拉运组全部投入了做场活。做场活从清早起来摊场、翻场、圆场、碾场、再翻场、乱场、起场到最后的扬场一环紧扣一环，从早到晚不得失闲（方言音读含）。好在今年五月天旱，雨少没有塌场沾了天光了，真应了人们说的“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阴吃饱饭。”小麦晾晒由老场长负责，要达到晒干扬净一咬咯嘣的标准。先交公购粮、爱国粮、贡献粮，再留足备战粮、储备粮后，剩余的小麦才能纳入群众分配。毛主席教导我们：“备战、备荒为人民”，全国上下这个原则不能变。
七、密谋
处暑一十三，糜子荞麦线线穿。前多时偏了几场雨，秋庄稼长势喜人。墨绿色的玉米就像泼了油，棒子上的红缨子在秋风中向人频频招手；糜子、谷子深深的低着头、弯着腰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风采；荞麦红红的杆子上点缀着疙里疙瘩褐色的荞麦颗颗，各类豆荚鼓鼓的彰显着颗粒饱满。偶尔有兔子、毛虼鬣lie（地松鼠）窜过，在忙碌的为它们储藏着越冬的口粮。远处传来一两声野鸡叫声，看到有人走过就扑棱棱的飞走，鸦雀子（喜鹊）喳喳叫着在树上飞来飞去。地上的细毛草已枯萎，蒿草、茅草失去了往日的色泽变得枯*。放眼望去大地像被用画笔涂抹成金*色、*色、淡*色或者鹅*色，到处呈现出一片灿灿金色。队长正在吃早饭，二狗闯进门来，“你吃了没有？”队长问道，“没有，才回来。”二狗回答。队长问“再出去不？”二狗回答“不咧，弯镰打菜刀，改邪归正。”队长给婆娘说“给娃盛饭，吃了饭看玉米去，把谷地的谷莠子（劣质谷穗）和玉米地里的空杆子斫回来好喂牲口。老大不小了，再甭胡逛咧。”二十七八的二狗父母去世早，跟着大伯一块过，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生了个女子娃。但他不学好，和社会上那些混混沆瀣一气成天不沾家，气的媳妇跟上一个河南烧砖的窑匠跑了。他大妈看娃牺惶搂拉到她跟前。他真正成了“婆娘走咧娃逛咧，想过光景没向咧。”现在回来了，队长得安排适当的活让他做，生产队必定是靠工分吃饭。麦*种糜，糜*种麦。正是种麦收秋的大忙季节，大虎和猴子从引水上塬工地回到家。收倒麦后猴子和大虎因琐碎事情又和队长顶了几次，工地上要人自然是他俩个的差事，把他俩打发走，省得他们成天找茬闹事。头场糜子上场了，碌碡底下白白的糜子就像粒粒珍珠一抓一把，虽然前季麦子歉收，秋庄稼却是个大丰收。人们坐在场边等顺风扬场，大虎问猴子“队长老是克钳咱两，长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猴子说“没到他喔鳖拉秤锤的时候，扣了我牛牛娃的面给他记着哩，我这多时想好了，把他狗日的队长非抹了不可。”“队长是你说换就能换的，你也不尿泡尿照照，你有喔能耐。”大虎应答。“咱给他划个圈圈让他往里钻，不信把他套不住。”猴子愤愤的说。“你有啥好办法说说看，”大虎问道。猴子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并和大虎反复斟酌，做了详细周密的计划，单等着机会的降临。蒙在鼓里的队长还不知一场终身洗涮不清的冤屈正在悄悄地向他袭来。
八、栽赃
第二场糜子扬净后等着晾晒，收工后场长给队长说今晚轮你和碎牛两个看场，喝了汤赶紧来换我。猴子找到了大虎，今晚队长看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原来说的事，干不干？大虎斩钉截铁的说“干！按原来说的不变。”猴子说“谁都甭日弄谁，击掌赌咒。”二人发誓击掌后分头行动。猴子匆匆忙忙回家扒了两口饭就走，婆娘问他你失急慌忙干啥去，他说了句到城里寻钱去，晚上不回来了，头也不回出了门。猴子假装到活电报巧云家借钱，和他们谝了一会闲传说他还要进城去寻钱，有个账户逼得不行，今晚多半不回来，闲了再来谝，说罢就走了。他去活电报家的目的很明确，这是个说闲话最快的人，今晚上他出去寻钱不在家全村人都知道了。在村里还遇到几个人也是和活电报家同样的话，边走边说出了村子。上弦月落下后万籁俱静，夜幕下的村子显得格外宁静，草丛里的秋虫叽叽喳喳窃窃私语，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猴子趁着苍茫夜色轻车熟路摸索到场里，看到队长和碎牛在糜子堆旁睡着。地下铺着麦秸，碎牛蜷缩着像个蜗牛呼噜噜做着美梦，队长用被子蒙着头就像山鸡顾头不顾尾鼾声如雷，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自然。猴子蹑手蹑脚走近糜子堆，用手将糜子轻轻的一拨拉，光滑的糜子刷啦溜了下来。他再拨拉了二次，又溜下来些，他抓了一把糜子轻轻的撒在旁边，然后迅速的往衩衩（衣袋）里装了几把糜子蹑手蹑脚离开了糜子堆。他边走边从指缝里往出撒糜子，沿路断断续续的撒溜着一直到队长家大门口。他抓了一撮糜子丢在门口，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刀片，从指头宽的门缝塞进去轻轻的划拨开门闩，将左边门扇狭开，因为右边的那个门扇门轴摩擦有吱吱声，这是他早已观察好了。院子里一共住四家人，他静待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动静，把糜子撒溜到队长的屋门口，抓了一撮糜子撒下反身走出了大门，将狭开的那扇门轻轻闭上钻入了夜幕。
九、陷害
大虎早上起来在门上转悠了一会，然后慢慢走到大场里，队长和碎牛还在呼呼大睡，看到糜子堆已滑溜的不见了印记，路上有撒溜着的糜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场边转悠。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场里，谁也没有注意地上有撒溜着的糜子，更没有在意糜子堆的印记是否还好，只是相互问候闲聊。队长也起来了，喊醒了碎牛，把铺着的麦秸让碎牛抱走，把场打摭开准备晾晒糜子。这时大虎说了句糜子堆上盖的印记咋不见了？一语惊醒梦中人，人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糜子堆上，果然糜子堆旁落下了散乱的颗粒，上面的印记也没有了。队长看后也慌了，急忙问碎牛昨天晚上听见啥了么，碎牛说他睡的就像马瞎子，把他撂倒沟里都不知道。大虎嚷嚷着，查脚印糸si看往哪里走了，眼尖的学理说这里还有滴下的糜子颗颗哩，偷糜子还拿了个漏漏口袋。人们不约而同的顺着糜子颗颗的印迹边走边查，队长也跟着大伙查下去，谁知竟然查到了他的家门口。大清早队长婆娘刚下炕还没有来得及倒尿盆，看到一伙人聚集到他的家门口，弄得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队长也莫名其妙的愣住了，大伙谁也不吭气，空气霎时凝固了。大虎瓮声瓮气说道“走走走，看啥里，喔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么。”人们相互交头接耳边说边走出了大门，听见队长婆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骂“那个哈怂（坏人）挨刀子的给我家栽赃哩，挨炮子的就没安好心，冤枉人都不得好死。”继而骂她的男人“你当个烂怂队长得罪了多少人，不过自己的日子满过了众人的光景咧，这下让人家把屎屙（方言音读靶）到你喔脑上看你能擦的净。”队长不管婆娘的哭骂数落，急忙到场里让场长安排活路，糜子堆先别动，路上的糜子颗颗别打扫。然后让碎牛去把北干老刘、大队支书和大队长赶紧找来。做场活的人议论纷纷，“人没尾巴比驴都难认，队长人眉人眼的还偷糜子哩，说的花花轿，做的牛拉车。”活电报巧云快言快语用大嗓门嚷嚷着。因她爱说闲话惹了不少事，队长没少给她掏茅子（平息事），也没少数骂她，这会儿她不拾掇队长的爁炭（方言兰炭）块子才怪咧。“红萝卜蘸辣子吃出没看出，队长还挕喔愣家活哩，偷回去的糜子好吃难消化。”闷子慢声细语的说。拿扫帚漫场的德成老汉说“贼无脏、硬如钢，队长偷糜子你谁逮住了还是见着了，或许是和队长心口不卯的人栽赃哩。”和队长是家门宗的秋兰气呼呼说“队长就不是喔号人，一天到晚为了大家的事劳神费力不落好，连自己的光景都撂咧，偷没偷天知道，谁栽赃陷害都不得好，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都要报应的。”说完把手里的木杈狠狠地摔在地上。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有褒有贬、有得意的，有窃喜的，有冷眼旁观看大小的，有不服气爆粗口骂街的。不出一个时辰队长偷糜子的事儿家喻户晓，岂止他背了个贼名，让人难以忍受的冤屈正等着他承受呢。
十、破案
北干老刘不在，支书、大队长先后来到场里看了糜子堆的情况，也看了沿路洒落的糜子颗颗，问了队长和昨天晚上看场的碎牛，觉得这件事不小，要慎重处理。在大虎和猴子的煽动下有些群众搁不住了，寻找大队干部把偷糜子贼找出来，要队长说清楚他的同伙都有谁，到底偷了多少？给大家一个交代。有些群众说到他家里搜，看他把糜子藏到哪里了，前季场里的油菜籽被人偷了，队长就带上人挨门齐搜，最后从羊羔家搜出来了，为啥就不能到他家搜呢？特别是识文断字平时说话文绉绉的羊羔大伯不依不饶的说，你们不要官官相护，咱就挨家齐搜，一视同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一样的事情两样的做法。羊羔偷菜籽被队长搜出来后没收了菜籽还上了会，这次队长看场糜子被偷，羊羔大伯岂能放过他。老刘不在，支书、大队长、治保主任、生产委员和队长开了个碰头会，在不影响秋收季节的工作，稳定群众情绪不闹事，本着大事不过夜、小事不出村、矛盾不上交的原则让队长拿出处理意见。队长说“事情出在我们队（东坪村两个生产小队），我是当事人，前车后辙，有羊羔的事例在先，为了平息事态从我家开始搜查，肚子没冷病，不怕吃西瓜，不然给群众说不下去。”经过权衡后决定由大队长、治保主任、生产委员、再派两个群众代表进户搜查，晚上开会公布搜查结果。晚上的会议由支书主持，大队长公布了没有搜出赃物的结果后，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早都转到一岸子去咧，还能叫你搜着，”活电报巧云嚷开了。“喔是几个人搭上挕的活，开始都谋划好咧，还能叫你们逮住把柄。”弯弯绕阴阳怪气的说。“你们队干部领上人搜了，啥都没见，这纯粹是青石崖上钉橛（方言音阙）哩，硬给人栽赃。”和队长是家门宗的人嚷嚷着。“漏下的糜子颗颗都到屋门口了，哄人都哄不过去，他说没偷谁信哩。”持反对意见的人反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发现的人没法说，拿糜子颗颗给咱指路哩。”和队长有成见的人说。“抓贼要脏，捉奸要双，咱这锅小煮不下喔牛头，再甭瞎子点灯，白费蜡了。”羊羔大伯冷冷的说。会场七嘴八舌的嚷成了一锅粥，支书及时的控制了会场秩序后说“今晚会议到此为止，我们向公社汇报。目前秋收要紧，到口的粮食不能糟蹋了，公社回复后再开会向大家公布。”公社了解情况后认为这是盗窃案，和派出所沟通介入调查。派出所老李和小刘进队后深入调查了解认为这是一宗栽赃陷害案，筛选嫌疑人一一排除后，最大疑点落在大虎和猴子两人。调查大虎家人、邻居，大虎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出门，因为感冒了当晚婆娘给拔火罐。调查猴子那天晚上不在家，第二天清早才回来，走访他去的朋友家里人家证实两个人谝的夜深了住下没走，哪来作案的时间。案件调查走入了死胡同！
十一、忏悔
老李和小刘陷入深深的沉思，队长偷糜子没有赃物、人证、物证，纯属子虚乌有，栽赃陷害的嫌疑人均无作案时间，办案的原则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他们将案卷如实写完报领导审批，此事告一段落。偷糜子事件没有结案，队长情绪低落，整天面对着人们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回家还要遭受婆娘的埋怨，工作难以进行，真正应了人们说的上头弹dan，下头怨，风箱里的老鼠两头灌。思来想去找支书提出辞职。在全体群众大会上支书宣布了两件大事，一，偷糜子事件派出所调查的结果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二，支部同意一队队长宽荣的辞职请求，暂由生产委员百成代理队长，待秋收忙完后重新选举。德成老汉不无感慨的说：唉，“当队长就是上台双手欢迎，下台弄的就像瓷怂。”不当队长事小，背下喔贼皮难脱。沸沸扬扬的偷糜子事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街谈巷议的话题，东坪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祥和，队长宽荣的心里却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阴影。日历翻到了年初，过去的已成为历史渐渐的被人们淡忘。三十多年过去了，可是猴子和大虎心里的一块石头依然压的他们喘不过气。猴子给大虎说：“啥时候咱两和宽荣叔坐坐，我心里老是憋得慌，喔一件事做的太对不住人家了。”“那时年轻气盛，好争高低，现在快七十岁人了，想起喔事真的愧疚，把人给的太扎咧。我也盘算着设上一桌把支书、大队长叫上给人家回个话，道个歉。”大虎自惭的说。这样的话两个没少说过，但是谁也没有勇气踏进宽荣家的门槛。这些年宽荣还是和往常一样与猴子、大虎骂笑取乐、调侃谝闲，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特别是每年正月里的闹秧歌，大虎扮的老汉，宽荣扮的老婆，他们两个惟妙惟肖的表演，幽默滑稽的动作博得观众阵阵喝彩！越是这样，猴子和大虎的心里越是感到深深的自责！有一次他们几个老汉在一起抹ma花花牌，猴子说他老感觉吃饭噎的吃不下去，娃娃们领他看了也吃药了，就是不见效。抹牌散伙后闷子悄悄给德成和宽荣说，检查清了，是嗝食症（食道癌），治不了，娃们没给他说实话。宽荣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好些日子没有抹牌了，德成老汉见了闷子问猴子病好点了吗，闷子说，唉，上了炕（病重）一个月多了。听说猴子病重，在外面跑的大虎急急火火回来，看到猴子说话沙哑的没声了，眼睛深深陷进了眼眶，人瘦的皮包骨头失了形样。心里一酸哽咽着说：“猴子，半年没见你咋成了这样，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了。”猴子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住大虎，有气无力用沙哑的声音说：“咱做了喔事把宽荣叔亏的太了，让人家背了一辈子贼名。想亲自陪罪认错却起不了身子，你啥时候见了宽荣叔给我捎句话，就说我对不住他想见他，不当面回话我死了心都不安，有空的话到我屋来一下。”出了猴子家门大虎心想，这事再不能耽搁了，找时间一定要给宽荣兄弟道歉回话。宽荣听说猴子要见他，提了些礼品向猴子家走去，进了大门听见猴子的女子凤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呀，我可怜的爸呀，你咋撂下我们就走了呀……！”宽荣手里的礼品掉在了地上，人呆呆的站在院里，眼角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全文完）
豗xuān。猪嘴拱土。《玉篇》猪豗地也。洛川方言将猪嘴拱地糟害菜蔬庄稼称猪豗地哩。挕dié。打。从手从丁。动。再不听话挕你两下。“麦穗皮袄”即四至六个月的羊羔皮经鞣制后做成的羊皮袄，其特点是絨厚毛长，又称“宰羔子”皮袄，以宁夏产地的制品为上品。如果有一件宁夏产“麦穗皮袄”或者“飞鸽”牌自行车那就是富裕的象征，炫耀的资本。搭秄zi：将收割回来小麦临时堆成垛，方言称“搭秄”。如麦秸垛方言称“麦秸秄”。“秄”的原意是给植物根部培土，取其形而代之。扽了底场：小麦灌浆期天旱缺雨，面水不足导致减产，方言称“扽了底场”。衩衩chà。衣服旁边开口的地方。方言将衣服上的衣袋称衩衩。
?作者：王有信，陕西洛川人，喜读书学习，与文字作伴。闲暇之余写有诗词、民俗系列、*营回忆录。
本周编辑：侯英英
洛川作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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